REC.

【云次方/无差】入戏与衬衫

  音乐剧,演员。

  好像在“音乐”和“演员”之间,郑云龙和阿云嘎的自我定位都多多少少的偏向后者一些。

  演员嘛,就得服务于角色,服务于故事,服务于情感。

  说的简单点,就是唱歌的时候吧,得入戏。

  在这方面,两个人都是业内翘楚,但是郑云龙知道,他跟阿云嘎的表演方法完全是两个路子。

  那时节目录制过三四期,郑骆驼的王子人设掉的差不多了,有几个梅溪湖的皮孩子缠上来问他。

  “龙哥,你跟嘎子哥是不是就算是体验派和方法派的典型代表呀?”

  搞的郑云龙一脸问号,老班长什么时候成方法派了?

  是在说某部网剧吗?嘎子在那部剧里连自己的台词都未必搞得懂,不方法一下没法演啊。

  心里飘过满屏弹幕,面上还要看似云淡风轻的应付一句“你们以后就知道了”,打发走皮孩子们的同时也硬撑着维持一下前辈们岌岌可危的神秘感。

  虽然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形而上的归类方式,但非要说的话,他跟嘎子大约都该被归为“体验派”。

  但是体验跟体验是可以很不一样的。

  郑云龙的体验是强势的,是极具攻击性的。

  “惊涛拍浪”,高课代表如是说。

  说白了,他是把角色揉碎了嚼透了吞入身体,用台词、肢体和音乐点燃共情的炸弹。他入戏的时候,情感的张力像蘑菇云一样笼罩着所有爆炸余波能到达的范围。

  送到郑云龙面前的角色总能被他连皮带骨的消化掉。


  阿云嘎则不然。

  阿云嘎把自己送给角色。

  郑云龙把角色的情绪吸收过来,然后在这份情绪中找到相似的自己去演绎。而阿云嘎轻轻巧巧的走到角色面前,装着辽阔草原的眼睛诚挚的望着在戏剧迷梦中挣扎的他们,说我明白了,让我来帮你吧。

  于是他唱的时候,纨绔子弟在他嘴角放肆嘲弄世界,剧院魅影在他指尖描绘希冀,而天使在他的步伐里想着她该在天堂门前转身,回去还她的教授那一千个吻。

  以闪电为名的青年在与角色交流的时候反而如云朵般柔软包容,他纵容角色侵占自己的身体,成为他们倾泻感情的载体。


  多多少少,有那么点献祭的意思。


  郑云龙嫌弃着老班长“就你这演技,难怪接不到戏”,当然是玩笑,却并非没有藏着一点真情实意的忧心。

  毕竟,出戏的能力,的的确确也该是演技的一部分。


  阿云嘎出不了戏是个小概率事件,但是一旦发生便有些棘手,比如当年的 Angle,比如今天的希拉草原。

  其实郑云龙一直很了解让阿云嘎唱这首歌的风险,但他也是在舍不得看着嘎子不能再这个舞台尽兴,于是他依然提议说“我想听你唱那个”,心里想着没事这里还有我。

  老班长越老越好看,越好看,他的老毛病就越难办,而且还难办的不动声色。

 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在唱完最后一句之后的眼神,心里咯噔一下,知道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
  他看着嘎子落败归来后略显落寞的跟大家打招呼,他把人迎进怀里,手指掠过发尾轻轻拍到对方的肩背上,听着怀里的人说一声软软的‘哎呀’。

  他看着他神色如常的应对后面的流程,采访,言谈举止尽如往常,旁人看不出任何不妥。

  但是郑云龙知道,眼前这个人不够完整,他的一部分还留在草原浸血的战场上没有回来。

  他就是知道。


  所以他回房间拿了点东西,然后敲开了阿云嘎的房间门。

  来开门的阿云嘎还没来的及在脸上堆点伪装出来的轻松,手里已经被郑云龙塞了一支灌好了墨水的钢笔。

  “用这个吧,肯定比鲜血好用。”

  阿云嘎盯着郑云龙看了好一会儿,看得后者心里发慌还要强撑镇定。

  就在郑云龙快要在这目光下丢盔卸甲逃回自己房间的前一刻,阿云嘎的眼睛放过了他,拿着钢笔转身走向了床。

  郑云龙关门跟了进去,看着依然穿着演出那件白色长款衬衫的阿云嘎在床边跪了下来,他将衬衫的前摆尽力平整的铺在床沿上,拔出钢笔伏身在衬衫上写了起来。

 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,只有两个床头灯的暖光洒过来,把跪在床边在战衣上写家书的战士的轮廓稍微软化了那么一丁点儿。

  郑云龙走过去,靠着没有被衬衫覆盖的床沿坐了下来,他看不懂战士写的蒙语,只好看着战士的脸。

  他看着他眼睑还带着演唱完之后一直没有退掉的一点红,嘴角下撇,显得冷硬而肃穆。


  真显老,郑云龙想。


  他也不说话,就这么在坐旁边看着显老的战士,看他一笔一笔郑重而深情,看他笔尖生出狂风和闪电,看他写下绝望还有眷恋。


  然后他忽然就湿了眼眶,恍惚了一下他似乎又回到 rent 庆功的那个晚上,他看着她在路灯下,拿着从道具里偷偷顺出来的鼓槌跳舞,宽松的T恤也舞出翻飞的味道。她大笑着向他伸手,他却没有拉她进怀里。

  他说Angle,戏结束了,你得把班长还给我了。


  唉,可惜濒死写着家书的战士肯定没有天使那么好说话了。

  郑云龙定神回来,发现战士停止了书写,正愣怔着盯着自己看,然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脸上似乎挂着几道泪痕,眼角还有滴眼泪要掉不掉的坠在那丢人现眼。

  算了,不丢人,也挺好的。

  你说你的眼泪流干了,没事,我的没干,我替你流。

  他用右手食指蘸走了眼角那滴眼泪,在战士胸口的衣襟处落笔。

  一滴眼泪而已,没划两笔就干透了,他也不停下,还是一笔一划的在战士的心脏前面写下了透明的三个字。

  郑云龙特别满意自己看不见的作品,跟着念出了声。

  “阿云嘎”

  想了想又不够满意,笑了笑,又盯着战士的眼睛补了一句。


  “回来吧”




      ……


  “哎呀,衣服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还给节目组呀,我写字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?”


  “我不识字,以为你画画呢。”


  “大龙,你牛。 ”






   

完啦,没啦,下篇见啦

我曾经以为我人生中第一篇 RPS 一定是写给本马达的,但是云次方真是上头啊

不知为何好好一个脑洞让我写的神神叨叨的

对红心蓝手没有执念呀,有哪一点地方触动到你的话评论区告诉我一下呗。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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